FOCUS 22 聚焦 以农业绿色发展引领全面推进乡村振兴 DOI:10.14026/j.cnki.0253-9705.2022.16.005 小标签与大战略 ：农产品碳标签体系 构建与实践 * Small Label and Big Strategies: Construction and Practice of Carbon Labeling System for Agricultural Products 摘  要  农产品碳标签是碳标签在农产品领域的具体应用，是农产品领域重要的碳信息披露工具。目前，我国农产品碳标签以 地方自发实践为主，尚未形成完善的碳标签制度体系。本文在总结国内外经验和实践的基础上，分析农产品碳标签对“双碳” 目标实现、乡村全面振兴、农业生态价值实现的重要作用，提出构建农产品碳标签体系过程中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和构建的基 本思路，并给出通过构建完善农产品碳标签体系助力农业减排固碳经济价值实现的具体建议，为将来农产品碳标签走向制度化、 规范化建设提供重要参考。 关键词  农产品碳标签 ；生态价值实现 ；碳资产 ；碳信息披露 ； “双碳”目标 ■文 / 胡钰 丁斐 赵斌 金书秦 2020年9月22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第七十五届联合 于创新农业增收方式，为推动乡村绿色振兴提供新思路。 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做出庄严承诺，中国将提高国家自 主贡献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二氧化碳排 农产品碳标签发展现状 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 [1] 目前，农产品碳标签制度已经在不少发达国家得到了 中和 。为实现碳达峰、碳中和（以下简称“双碳”）目 广泛的应用，国内农产品碳标签尚处在起步阶段，以地方 标，《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 探索实践为主，尚未形成系统制度安排[4-5]。 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明确将完善投资政策、 国外经验 积极发展绿色金融、完善财税价格政策和推进市场化机制 日本是碳标签制度较为完善的国家，在农产品碳标签 建设作为重要的政策支撑。在这一政策背景下，碳排放权 制度设计和应用方面积累了一定经验，对于我国后续开展 和碳汇的资产价值属性日益显化，测量和管理碳资产已然 碳标签工作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在日本，碳标签作为环 [2] 成为负责任的生产者所面临的重要议题 。根据《联合国 境标签的一类，由环境省大臣官房环境经济课归口管理。 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十三次缔约方大会所达成的《巴厘 在长期实践中，日本形成了较为完善的碳标签体系。在中 岛路线图》，各国要努力实现气候变化减缓行动的可测 央政府层级，由环境省统一管理环境标签，并对碳信息披 量、可报告和可核实。因此，世界各国日益注重碳排放监 露质量进行信用担保。截至目前，由中央政府管理的环境 测、报告、核实（MRV）体系，努力建立健全碳信息披露机 标签共计22种，其中与碳信息披露相关的环境标签主要有 制。在这一政策需求下，以碳标签为载体建立的碳信息披 “碳抵消认证标签”“碳中和标签”“碳足迹信息标签” 露机制应运而生，并在多个产业部门得到广泛应用。农产 等。此外，地方政府、行业协会与大型企业也依据地方或 品碳标签是碳标签在农产品领域的具体应用，是农产品领 行业特征设计碳标签。以碳标签为依托，日本的行业碳信 [3] 域重要的碳信息披露工具 。以农产品碳标签为依据，消 息披露机制逐渐完善，也为行业带来增产增收的机会。 费者可以明确得知农产品生产、流通、消费各环节的碳排 日本在碳信息披露机制之上建立了“J-信贷计划”，将 放或固碳情况。在农业领域，以农产品碳标签为抓手，不 减少和吸收的温室气体量作为信贷依据进行认证。农林 仅有助于强化农业温室气体排放的信息披露建设，也有助 水产省是该计划的牵头部门之一。农业、林业和渔业经营 * 基金项目：中央农办、农业农村部乡村振兴专家咨询委员会软科学课题“农业农村减排固碳问题研究” （rkx20221102）；洪泽区承担江苏省第四轮省级农村改革试验“化 肥农药减量增效机制创新”改革试验任务“基于化肥减量的碳标签体系构建”阶段性成果 23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Vol. 50  No.16  2022 者既可以利用这一制度将碳资产出售或捐赠，也可以将碳 排放约占全部温室气体排放的25%，但由于农业碳排放成分 资产用于抵消其他生产活动或大型赛事的温室气体排放。 复杂、以面源排放为主，目前农业源碳排放水平尚缺乏科 在此基础上，农林水产省也根据“J-信贷计划”的规定开 学的记录与核算体系，碳排放量与其碳信息披露水平极不 展农业减排固碳方法学研究。在涉及农业生产领域的诸多 相称[7]。探索农产品碳标签能够将农业碳排放引入市场交 减排固碳方法学中，以农田生物炭方法学的开发最为典 易体系中，加快完善农业温室气体排放清单，倒逼农业MRV 型。该方法学不仅能够有效改善土壤的透水性、保水性和 体系建立健全。此外，由于农产品试点示范效应明显，能 透气性，而且能够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为应对气候变化做 够为后续其他产业部门建立碳标签制度提供经验借鉴。 农产品碳标签助力乡村振兴 出贡献。 国内现状 绿色发展引领乡村振兴是一场深刻革命。推进农业 国内目前尚未形成完善的碳标签制度体系，农产品 生产低碳转型是实现农业绿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 碳标签以地方自发实践为主。例如，浙江省杭州市临安区 将有利于提升我国农业综合生产能力、形成农业绿色低 太湖源镇为天目水果笋申请了碳标签。“天目水果笋”碳 碳产业，促进乡村全面振兴[8]。当前，我国已经形成了有 标签是迄今为止我国首张农产品碳标签。根据权威机构测 机农产品、绿色食品和农产品地理标志等农产品标签， 定，“天目水果笋”碳排放值为－45.53g/kg。此外，当 这些标签有效地反映了农产品生产环境信息，为实现农 地结合数字公证技术，为“天目水果笋”的碳标签生成数 产品优质优价构建了良好的认证标签制度基础。农产品 字化证书。消费者可以通过扫码的方式查看相关信息，对 碳标签也提供了生产行为信息、产地环境信息、碳排放 “天目水果笋”的低碳环保经营状况进行全程溯源。在农 信息，能够进一步完善农产品优质优价体系。伴随着碳 业范围以外，我国于2018年在电子电器行业推动碳足迹标 市场的日趋完善，企业、消费者为低碳产品买单的意愿 签，发布《中国电器电子产品碳标签评价规范》《LED道路 和需求强烈，将会催生和促进绿色产业、绿色消费实现更 照明产品碳标签》等团体标准。该标签由独立于制造厂、 深层次、更高水平的大发展、大变革、大融合。同时，农 销售商和消费者的社会第三方机构执行，力求为企业和消 产品碳标签为农业农村部门碳资产管理提供信用担保， 费者提供客观、公正的评价结果。 为后续碳汇交易和碳金融提供基础信息支撑，有助于共 从总体来看，随着应对气候变化的任务愈发迫切， 同富裕目标的实现。 碳信息披露与碳资产管理愈发成为国内外参与气候治理的 农产品碳标签是农业生态价值实现的重要支撑 重要内容，包括我国在内的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将碳标 2018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推动长江经济带发 签作为碳信息披露的重要载体，并出台一系列制度。在实 展座谈会上强调，“要积极探索推广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 践层面，碳标签在农产品领域的应用也不乏亮点。遗憾的 银山的路径，选择具备条件的地区开展生态产品价值实现 是，国内尚未形成成熟的碳标签制度。因此，有必要借鉴 机制试点，探索政府主导、企业和社会各界参与、市场化 和总结国内外实践经验，以碳标签为切入点，加强农业碳 运作、可持续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2021年4月， 信息披露机制建立健全，为后续采用市场化的减排固碳工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建立健全生 作机制提供必要的基础性条件。 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的意见》，从制度层面破解了绿水青 山转化为金山银山的瓶颈制约。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中 农产品碳标签承载的国家大战略 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 农产品碳标签服务于碳达峰碳中和战略目标 作的意见》再次将农业领域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落实落 农业既是全球温室气体重要的排放源之一，同时又是 细，明确提出探索建立碳汇产品价值实现机制[9]。农产品 一个巨大的碳汇系统。在2020年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习 的品类差异较小，并且大多数农产品可以实现生产行为溯 近平总书记指出，“2030年前实现碳排放达峰、2060年前 源和商品化分割，这决定了农产品更容易以贴标的方式进 实现碳中和，农业农村减排固碳，既是重要举措，也是潜 行碳信息披露。开展农产品碳标签探索，就是通过碳汇这 力所在，这方面要做好科学测算，制定可行方案，采取有 个有形的市场，将农产品固碳增汇的生态价值进行量化、 [6] 力措施。” 探索农产品碳标签是农业领域助力碳达峰、 交易、变现，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指出“破题之道”，为 贡献碳中和的重要体现。从全球来看，农林系统温室气体 农民增收注入“源头活水”。 24 FOCUS 聚焦 以农业绿色发展引领全面推进乡村振兴 有益探索：洪泽区水稻碳标签体系构建 手。一方面，洪泽区加快构建认证方法体系，包括台账填 近年来，我国大力推进农业绿色发展，在水稻田高标 报机制、基于化肥减量的碳减排核算方法、基于生产主体 准农田建设、节水灌溉管理、投入品减量、废弃物利用等 的投入品碳减排分级评估体系、生产主体碳减排标签贴标 方面取得了较大成就，这些成就体现为水稻田碳排放的结 制度等在内的方法体系；另一方面，洪泽区选定来自岔河 构性下降。然而，水稻田碳减排的生态价值和经济价值尚 村、东陈村、界沟村、其虎村、张马居委会5个村（社区） 未得到充分体现。为了实现以减排固碳为驱动的种植业绿 的133家生产主体作为碳标签贴标认证示范主体，开展认证 色转型，江苏省洪泽区以优势农产品水稻作为切入口，探 示范。参与项目的生产主体需实时填报《江苏洪泽水稻减 索了一套基于化肥减量的水稻碳标签认证体系。 排固碳项目日常生产记录》台账本，从农户基本信息、水 江苏省洪泽区是新兴的湖滨生态旅游城市和典型的苏 稻投入品购买及应用情况、水稻收获情况、水稻秸秆管理 北水乡，水域面积占全区总面积的55%。洪泽区耕地面积为 四个方面对水稻生产全过程进行跟踪记录。待水稻生长季 2 61.06万亩（合4.07万hm ），其中水稻种植面积48.5万亩